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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吧空间的双城逃离重读蒋濮小说不要问我从哪(3)

来源:上海交通大学学报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7-07
作者:网站采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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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作为男性的亚非,到日本东京之后则遭遇更为严重的精神危机。首先是底层处境与美好想象的割裂感。亚非来日本的计划是找阿郑商量做生意,欲借此东山

作为男性的亚非,到日本东京之后则遭遇更为严重的精神危机。首先是底层处境与美好想象的割裂感。亚非来日本的计划是找阿郑商量做生意,欲借此东山再起,因此一下飞机就兴冲冲想找阿郑面谈,拜托张勇代为转达,但事情一直没有下文。在此期间,亚非迫于生计也干起洗碗的苦力活,这显然与他长久以来的精英定位相去甚远,所以他经常满腹怨言,特别是当他见识到新宿地下商城的繁华情景,“触目之处皆商品,花样百出,五光十色,新奇的款式,醒目的色彩,服务员招徕顾客殷勤的笑脸”[4]51,内心压抑的欲望再一次被勾起,愈加无心打工,再加上遭到同事小六子的歧视和欺负,于是愤而离家出走,到“恋”酒吧找邵阳阳。

其次是男性主体的话语失落。亚非在文化身份和社会身份无法获得优越感的情况下,只能转向对菲勒斯的自我确证,通过进入“酒吧空间”追逐女性来获得男性主体快感,“主体只有先依赖于菲勒斯证明自己的性别,然后才能证明自己的主体性”[6]125,而“主体之所以与菲勒斯认同,是因为菲勒斯象征着爱的满足”[6]127。如前所述,在离开上海前,亚非与邵阳阳有过一夜情,这让他感受到自我的菲勒斯意义。于是,他想在东京故伎重施,对邵阳阳动之以情,希望能够“再续前缘”,“人家下了决心来找你……琳琳和我想得不太一样,我没有办法,至少目前没有办法和她过下去……阳阳,不要赶我,让我待在你身边,哪怕是暂时的……”[4]83但是邵阳阳一句“很简单,因为你养不起我。同样的,我也养不起你”熄灭了亚非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。以亚非目前的状况,连到酒吧消费都成问题,何况他们二人在本质上并无爱情可言,至多是情欲的满足。“对于欲望主体来说,本体欲望的不可能满足和实现不仅由于社会伦理规范的限制,而且也由于他经常将能指运转的过程本身看作是一种收成或收获,也就是满足,他满足于这种数量的激增,而不在乎质量的变迁。但是,能指的盈余与主体的建构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,主体无法从欲望的无限追求中获得极大的满足与让步,从而导致一个恶性循环。身体的耗尽和耗散就是能指的消散过程,爱已经变成空洞的过程和空洞的代名词。”[6]132

亚非和琳琳是带着黄金梦而东赴日本的,其留学行为本身就带有欲望满足的预设,“同20世纪初期的留学生相似,20世纪末的中国留学生也以迥异的出国动机和学业背景赴日本留学。许多人甚至只是怀着一份好奇心想走出去看看世界,有些人只是单纯想赚快钱,其他人则多半被日本的先进技术所吸引,慕名前往日本体验现代化社会”[10]25,不论出于何种动机,都基于对日本现代生活的美好想象。虽然亚非和琳琳从上海“酒吧空间”抽身出来,但转而又陷入日本东京的“酒吧空间”,突如其来的文化和性别冲突使得他们的欲望内驱让位于现实困境,其日本体验也经历了从赋魅到祛魅的心理迭变。像亚非和琳琳这类留日青年,开始意识到欲望本体借助“酒吧空间”所设置的“幸福”迷障。

三、双城逃离之后:蛰伏底层与无从皈依

琳琳和亚非最终意识到上海和东京“酒吧空间”的欲望圈套,从拜物纵欲的狂热状态中清醒过来,完成了对上海和东京“酒吧空间”的二度逃离。琳琳在“恋”酒吧遭受性别和国籍的双重歧视后,“她的忍耐力和控制力终于被逼到了极限……扭身就往外跑,顾不上等电梯,顺着楼梯一直跑到一楼,冲出大门”[4]79。琳琳最初在上海体验过强势话语的优越感,在遭遇家庭变故后留学日本,面临日本文化的规训与压制,她的妥协显然有东方式的道德准线。在阿郑对她实施强奸即将得手之际,“仿佛是出于女性那种在最后时刻对于贞操保护的反射性的本能,琳琳突然一改瘫软状态,做出了迅速的抗拒”[4]61。所以说,对于日本崇尚性欲和“纵式社会”等级制的文化传统,注重伦理道德和血缘人情的中国“家”传统不可避免地带有基因式的本能抵触反应,琳琳最后求助于在酒吧门口摆摊的中国算命先生,在这一进一出之间,巧妙地形成了中国和日本两种文化的碰撞与角力。

亚非的觉醒,也是基于东方道统的人性规约。在邵阳阳的引导下,亚非与阿郑终于会面。可他所谓宏大的赚钱计划却被阿郑的司机张勇狠狠地泼了冷水,“我们郑先生早就在做这桩生意了,还等你来说”[4]89。末了郑先生才道出自己的真正意图,“恰好,手头倒是有一笔生意,只是可能不大好做,想要借重老弟吧,又怕你为难”[4]91,实际上就是运毒,想借亚非中国人的身份,一方面方便行事,另一方面也可让他当替死鬼。按照先前亚非在上海的行为逻辑,这种投机倒把的违法行当他是可以接受的,但吊诡的是,他的内心迟疑了,“嗓子里好像忽然生出一块息肉堵住,发不出声来”[4]91。在这里,亚非身上所具有的道德基因被激发出来,形成中国人的良知,“对了,我还有点事,今晚就这样吧”[4]91,回避即是无言的抗拒。

文章来源:《上海交通大学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shjtdxxb.cn/qikandaodu/2021/0707/782.html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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